全球关注：不体面的国美

摘要：

最近，关于国美延迟发放工资的消息被炒得沸沸扬扬。错过了互联网黄金十年的黄光裕，貌似并没有带领国美重回巅峰。反倒是，经过了18个月的艰苦鏖战，最终得到的“回报”是大规模的裁员和一拖再拖的工资。

昔日巨头国美到底怎么了？曾经的首富黄光裕能带领国美熬过这个冬天么？

(相关资料图)

作者|凌凌柒

编辑| 沐玲

1

国美的“冬天”

让人颇为意外的是，曾经3次问鼎中国首富的黄光裕，现在连员工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。据悉，国美董事长黄秀虹在国美总部的全员大会上表示，公司到12月底之前，只会给员工缴社保，不会再发工资了。更让人欲哭无泪的是黄秀红的补充消息：今后中长期，工资发放也存在不确定性。意思很明显，未来的工资发不发也不一定。

其实，国美出现困境早已初现端倪。

早在今年5月，国美就下发通知，表示社保需要延期交付。6月，发工资的时间被从15号延期到了25号。7月，国美迎来了一波大裁员。行政部门裁员达到了50%，电器业务达到了60%，黄老板重金扶持的“真快乐”裁员更高。据说这些被裁员工的赔付至今依旧未结清。9月，工资已经从25号延期到10月底了，半年绩效奖金也没见踪影。……对于这种窘境，国美方解释，工资发放的临时调整只是短期的、阶段性的。主要原因是公司战略转型面临前所未有的困难，希望员工与公司同舟共济，共渡难关。但内部人士透漏，国美把时间设置在10月底，是因为国美真没钱了！过去几个月，国美曾向政府部门写信求救，但没有得到回应。从国美零售年中报的数据可以看出，国美员工已经由2021年末的32278名缩减至2022年6月末的25701名，仅半年时间减员高达6577人。国美内部人士称，新一轮裁员从今年7、8月起，基本每个部门都有30%—40%的裁员幅度，名单不乏有供职国美十余年的老员工。这种动荡不止发生在基层打工人身上，就连国美的中高层管理者也相继离职。从去年7月至今，国美已知的离职中高管不下10位，国美在线CEO向海龙、国美电器CEO张德炬、国美零售总裁王俊洲、“打扮家”创始人崔健、CEO高非、“真快乐”APP负责人丁薇、“国美管家”CEO曾之宁、国美投资CEO何阳青、国美电器CEO王巍……这些元老级人物都已经从国美离开。

2

曾经的独角巨兽

黄光裕，一个曾经响彻一个时代的名字，曾是很多人心中的偶像，可以说是神一样的存在。在黄光裕缺席的这十余年，国美一直在等待黄光裕归队，深信只要黄光裕回归国美，一定会让国美重回巅峰。如今看来，这十年的等待，终究是错付了。从街边的服装小商铺，到电器零售连锁店，再到地产大亨，意气风发的黄光裕在2004年、2005年、2008年三度问鼎《胡润百富榜》首富之位，在2006年福布斯中国富豪榜也排名第一。

看着现在的国美，你可能想不到，它在最火的时候门店开张不到5分钟，蜂拥而至的顾客就把玻璃门挤倒了，人们踩着满地玻璃渣涌入店内，疯狂扫货。据说当天结业后，顾客被挤掉的鞋子都有好几箱。时光荏苒，国美经过十余年的沉淀，成为了北京最大的家电连锁企业。又过5年，国美的年销量从2亿元猛增到10亿元。2004年，国美借壳上市。后来的故事大家也都耳熟能详了。黄光裕因为非法经营罪、内幕交易罪和单位行贿罪被判处有期徒刑14年。这14年里，国美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，不过，黄光裕缺席的这14年，国美在大中电器创始人张大中和黄光裕夫人杜鹃的带领下，也还勉勉强强地活下来了，而且活得还不算太差。

3

黄光裕错过了一个时代

黄光裕不在江湖很多年，可是江湖依然有他的传说。2021年，黄光裕终于出狱了。国美上上下下盼这一天盼了好多年。黄光裕获释当天，带动了国美股价大涨34%，创下2015年5月以来的新高，这反映了市场对于这位曾经的“家电之王”一展作为的期待。黄光裕出狱后即立下豪言壮志：要用18个月带领国美重新夺回原有的市场地位。而现在的零售江湖已经与十年前不同了，现在的国美也已经不是当年的国美。黄老板刚入狱时，彼时的国美460亿元的营收十几倍于阿里，而拼多多连个影子都没有，一场能带货上亿的短视频赛道也只是个idea。而现如今，淘宝、京东已经在线上开辟了零售新赛道，直播带货火到爆，鲸吞着线下零售业务的市场份额，线下零售举步维艰。想要重回巅峰谈何容易？尤其是近几年疫情的反复，线下门店时常因为疫情而被封锁。在过去几个月的时间里，国美总部楼下时不时就有工厂和供应商前来讨要欠款。截止今年上半年，国美的应付票据和款项达到144个亿元，各种未还贷款还有280亿元。回国美后，黄光裕面对的是一个零售行业新老交替的“战国时代”，他常常鏖战到半夜，办公室的灯经常凌晨三四点还亮着。为了方便工作，黄光裕的办公室里放置了可供随时休息使用的家具。黄光裕还会半夜把高管们叫来开讨论会，为了方便开会，在总部大厦的34层给高管们安排房间，让高管们跟得上老板的节奏。据说，黄老板经常会在会上骂人，说怎么干成这样，就这么点销量。被骂的都是国美的老员工，大家都低着头，不敢说话。在出狱后的这18个月里，大家都能看得出来，黄老板很拼了。但是在这个时代下，黄老板的努力并没有让国美改革的路更顺畅。国美推出了主打娱乐化零售的平台“真快乐”，以及以家装业务为主的平台“打扮家”。不过事与愿违，两大业务线的发展都不顺利。今年7月，打扮家因为现金流短缺而全线暂停，而真快乐也没有让国美快乐起来。

在国美2021年财报会上，国美零售CFO方巍曾表示：真快乐年访问量4.4亿，月活超过4200万，日活达到200-300万。而付出的代价是天价的广告投入，财报显示，2021年国美的广告费用已经达到9.62亿元。黄光裕还想给国美植入当下流行的互联网基因，但是，面对线上流量红利已触及天花板，居高不下的拉新费用，无疑让国美陷入更深的漩涡。国美内部人士表示：“在很多地方，国美零售的精力、财力根本无法兼顾。”新业务做不起来，核心业务无法扭亏为盈，黄光裕终究还是没能让国美逆袭，“18个月”的豪言落了空，在黄光裕的亲力亲为下，国美终于发不出工资了，一代传奇黄光裕就这样跌落神坛。2022年国美中报数据显示，国美总负债规模达到了585.67亿元，而目前公司的现金及现金等价物仅有24.09亿元，同期经营活动现金流只有0.55亿元。一个时代就这样结束了。

4

黄光裕夫妇套现10亿离场

既然不能东山再起，那就要为自己找好退路。发不起工资的国美，让员工宣誓与企业共渡难关。员工们愿不愿意与企业同进退不好说，显然老板已经不愿意了。今年以来，黄光裕、杜鹃夫妇先后10次减持股票，欲套现离场。1月，夫妻两减持4亿元；6月，夫妻两减持5.24亿元；8月，夫妻两减持20.61亿元；9月，夫妻两减持16.13亿元；10月，夫妻两减持0.29亿元；合计减持45.982亿股，累计套现近10亿港元，累计套现近10亿港元，普通人几辈子也花不完。经过多次抛售，黄光裕夫妇持股比例从62%降至42%。国美的股价，仅用18个月的时间，就从2元跌倒了1毛，市值蒸发了800亿元，可以说，连底裤都输掉了。

相比发不起工资却疯狂套现的黄老板，小米创始人雷军就显得可靠得多。曾经，雷军也遭遇了人生危机。那是1996年，雷军遭遇了人生中第一个重创。他带领团队花费3年时间研发了办公软件——盘古，但是软件推向市场后无人问津，销量惨不忍睹。不服输的雷军花费1年时间做推广，依旧不见起色。更为麻烦的是，WPS也卖不动了，公司忽然就陷入了困境。雷军也很焦虑，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。后来，他定了一个规矩，一定要在公司账上留一笔现金，就是天塌了也不许动，要确保能发18个月的工资。

毕竟，商场如战场，血雨腥风，跌倒重来是常有的事。想当年罗永浩背着巨额债务不也上演了“真还传”；而没有成为“下周回国”的贾跃亭；俞敏洪在遭受危机还想着把桌椅捐献给学校……但是，黄光裕的断臂求生，断的是与他一同打天下的员工的“臂”，显然这种做法有失企业家的体面。如果失了民心，后续靠什么来重打天下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