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底A股企业的“会议费”：山西汾酒四天花掉3000万，有公司违规开会被罚30亿

6月4日，财政部官网公布的信息显示，财政部将于6月至7月对77家医药企业展开会计信息质量检查工作，关注药企销售费用的使用情况。当日，医药股普跌，有175家药企跌幅超过1%，超过500亿市值蒸发。

这其中，检查的重点包括是否存在以咨询费、会议费、住宿费、交通费等各类发票套取大额现金的现象;会议费列支是否真实，发票内容与会议日程、参会人员、会议地点等要素是否相符等。

A股的会议费沉疴由来已久。早年的数据显示，仅2012年A股68家上市药企在年报中披露的会议费金额，就已经超过了30亿元。而在今年的年报公布后，每天召开170场推广活动、一场会议花去近3000万等奇闻再度出现。

每天办170场推广活动

日前深陷斯坦福丑闻的步长制药就是销售费用高企的典型例子。

2018年年报显示，步长制药全年实现营收135.65亿元，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净利润为18.88亿元，但销售费用却高达80.36亿元，其中，市场、学术推广费及咨询费74.86亿元。而在此之前，步长制药在2013年至2017年的此项费用也一路从45亿元涨至70亿元。

如此巨大的花销引来了上交所的问询，在回复中，步长制药虽然未直接按“会议费”列报，但步长制药表示，销售费用包括市场活动费31.24亿元、市场调研费15.16亿元、学术活动费17.88亿元、学术交流费10.58亿元、以及其他费用9246万元。

步长制药还进一步指出，2018年度公司总共组织市场活动1.9万余场，组织市场调研2.3万余场，组织学术交流活动2万余场。如此计算，一年下来组织了6.2万场活动，平均每天就有170场，每场活动花费12万元。

而步长制药对此的解释是，由于处方药产品更需要专业化的推广，公司通过组织专业的学术推广会议，有助于让医生更详细准确地了解药品的相关信息，减少药品的错误使用、保障诊治效果。

会议费藏行贿前科

2013年7月，在华规模最大的跨国制药企业之一葛兰素史克，曝出利用会议费行贿丑闻，震惊舆论。

据央视报道，在葛兰素史克每年金额达数亿元的会议费中，100人的会预算成150人、预算小的会议直接不开，就利用这种虚增会议规模和虚报会议的方式，葛兰素史克涉案高管套取巨额现金，而后将现金一部分占为己有，另一部分则用于商业贿赂。

据涉案高管当时的粗略估算，这种“运营成本”，占到了药价的20%至30%。最终，葛兰素史克在中国被判罚金30亿元，这也是当时中国监管方对外国企业开出的最大一笔罚单。

受此次事件影响，葛兰素史克在2013年年底宣布，在全球范围内停止向医生支付讲课费、注册费、差旅费等费用。但在2018年10月，葛兰素史克表示，自己是过去五年唯一一家这样做的公司，决定恢复向医生支付费用，但中国大陆地区除外。

南方都市报在2013年一篇报道也指出，有些药企为了要在学术会议上获得发言时间、被专家捧场，就会选择成为学术会议的赞助方，有些学术会议实际上已经是变相圈钱。

而在当时报道中提到的一份招商手册中，除学术会议主会之外，会议日程里还另外有20多场留给赞助企业宣传自家产品的卫星会。

开四天会花近3000万

虽然不如医药企业的会议开的频繁，但山西汾酒在办会上的动静可一点都不小。

在2018年年报中，山西汾酒披露公司全年的会议费用为4289.27万元，同比增长130.67%。在上交所问询函的追问下，山西汾酒给出了会议费用的具体明细。

其中，“2018杏花村世界酒文化博览会”共花费2889.38万元，“全球经销商年会”用掉489.60万元，“走进山丹大麦基地经销商大会”花费226.57万元，“汾酒封藏大典会议费”为347.39万元，还有其他会议费336.33万元。

对此，山西汾酒的解释称，利用重大活动开展会议营销，是公司提升品牌影响力的需要。

公开资料显示，花费了近3000万元的2018杏花村世界酒文化博览会，于2018年9月19日至22日在山西汾阳举行。也就是说，为期四天的会议，平均每天花费722万元。

而参与这次博览会的成员，除地方官员、各大名酒企领导外，还有全球600多家酒类生产企业、经销商、零售商代表。此外，这次会议在2017年也有举行，但在2017年山西汾酒年报中，其所有会议的会议费支出为1823万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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