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中之“吻”

2022年11月8日，第十四届中国航展在广东珠海开幕，我国新一代空中加油机运油-20首次在公众面前进行了飞行展示，表演了低空低速拖曳通场飞行、快速俯冲、带管转弯等空中机动动作，全面展现了新一代国产大型加油机优秀的实战性能，成为航展的一大亮点。

(相关资料图)

空中加油，是衡量一个国家远程空战能力的重要标志。而空中加油机堪称一座飞行的空中加油站，是战机延伸作战能力的重要支撑，被誉为“空中力量倍增器”，是战略空军的必备装备。中国空中加油机为战而生，经过30多年脱胎换骨的发展，走出了一条由无到有、由弱到强的进阶之路，而新一代空中加油机的服役，预示着中国军队远程作战能力必将实现新的更大跃升。

南海有战，火速上线

空中加油机的出现，结束了中国空军无法为作战飞机空中加油的历史，使人民空军具备了远程作战能力，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。

120多年前，人类发明了飞机。100年前，美国人试验了空中加油，利用软管将其中一架飞机上的燃油输送到另一架飞机，这犹如空中特技般的举动开创了航空史上的伟大时代。

1949年3月2日，美军一架B50轰炸机经过4次空中加油，累计飞行94小时完成了首次不着陆环球飞行。二战结束以来，美军在几乎每次大规模战争中都动用了战略轰炸机，而背后英雄是庞大的加油机梯队。

1982年英阿马岛战争，英军为了轰炸马岛机场，派遣11架空中加油机接力保障2架轰炸机飞行6000多公里，尽管这次行动的结果只有1架飞机最终轰炸了马岛，但这场连续4次接力空中加油的壮举被航空史所铭记。

这一切，年轻的中国空军看在眼里，急在心里。即便在技术和预算条件相对匮乏的年代，中国空军也一直没有停止对空中加油能力的探索和尝试。上世纪70年代，中国空军曾进行过空中加油技术的基础研究，但随后即因政治原因而中断。上世纪80年代初，中国空军曾考虑从英国空中加油公司购入组件改装运-8加油机，但因运-8飞行速度慢而放弃。

没有什么比战争的需求更为迫切。1988年3月14日，越南海军2艘武装运输船、1艘登陆舰，悍然窜到我赤瓜礁海区进行挑衅活动。中国海军被迫自卫还击，在短暂而激烈的冲突中，我方击毁越舰1艘，击沉2艘，取得了几乎是“零伤亡”的胜利。然而，这场海战让中国军队缺乏远程航空兵作战能力的缺陷暴露无遗——海战爆发的南沙赤瓜礁，距离中国最近的海南陵水机场，尚有900公里的距离，当时我航空兵歼-7飞机作战半径只能到达西沙海域，新型的歼-8A飞机只有700公里，都不能覆盖南沙海域。而越南倚仗与超级大国的军事同盟，加上拥有更靠近南沙的岸上基地，部署了米格-23歼击机和苏-22M轰炸机。中国海军缺乏有效的防空能力，陆基航空兵无法提供空中支援，导致战斗胜利后，畏惧越南空军可能的空袭，不得不快速撤离战场，无法继续展开进一步行动。

航程不够，加油来凑。空中加油机再一次拨动中国军队的心弦——就在海战爆发几天后，中国海空军及航空工业部迅速启动“883应急工程”，即改装歼-8Ⅱ型歼击机油箱装置以增加航程。同年9月，航空工业部下达歼-8Ⅱ型空中受油机的研制任务。

对于加油机的选择，改装轰-6自然最合适不过。轰-6是中国在上世纪50年代末，参照苏联图-16研制的中型轰炸机，1968年首飞成功，1969年批量生产装备部队，主要担负轰炸、侦察、巡逻监视等任务。由轰炸机改装成加油机，在世界强国军队中已有先例。

航空工业部门将改装加油机这项工程视作中华民族的尊严所在、利益所在。为了尽早让中国战机“腿更长”、“战力更胜”，中国航空人开始发力：1989年9月完成全部图样设计；1990年12月完成部件装配；1991年3月完成总装……终于——1991年6月2日，我国研制的首款空中加油机轰油-6加油机首飞成功。

空中加油机的出现，结束了中国空军无法为作战飞机空中加油的历史，使人民空军具备了远程作战能力，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。此后很长一段时间，轰油-6都是中国空中加油机部队的“当家一哥”。

刀尖起舞，冒险试飞

登机前，他紧紧握住王景利的手：“老王，要是飞不进去，千万别硬往上靠。”

空中加油机的首飞成功，意味着飞机研制实现了从图纸到实验的跃迁，但真正能称得上实战里程碑的飞行还在于空中对接加油。

空中加油是一个危险系数极高的动作。军事专家将空中加油、舰载机着陆、失速螺旋，并称为战斗机飞行员三大高风险、高难度课目，堪称“刀尖上的舞蹈”。长期以来，空中加油技术一直被美、英、俄和法国所垄断。即便在美军空中加油技术十分娴熟的今天，加受油机相撞的情况也时有发生。2020年美国海军陆战队一架F-35B战斗机与KC-130J加油机发生碰撞，F-35B坠毁。

掌握空中加油这一高技术不仅要先进的加油机和受油机，还需要有过硬的飞行技术和超人胆略的飞行员。就在中国的加油机和受油机加紧改装的同时，年轻的中国空军已开始了“刀尖上的舞蹈”。

1988年，原空军第十一航校某团长居汉兴、飞行大队长王铁翼、研究员王景利接到了模拟空中加油编队试飞的重任。这是中国空军史上的首次，无经验借鉴、无教材示范，全靠飞行员和航理教员一步一步摸索。

模拟空中加油的技术要求是，超密集编队必须保持5分钟。编队的最大技术难点是，受油机最易进入加油机尾部涡流最强的地方，轻者造成飞机滚转、空中停车的险情，严重的会造成两机相撞、机毁人亡。

几个月来，王铁翼和王景利一直在认真准备着。他们先进行同型歼击机超密集编队试飞，王铁翼任长机，王景利为僚机，进入预定空域后，保持一定高度和巡航速度。僚机慢慢从右下方向长机切入，几分钟后，两架飞机像贴在了一起，距离近得几乎只要把手伸出座舱就能摸到长机的航行灯，二人屏住呼吸，坚持了整整5分钟。

他们在初步成功的鼓舞中解散、集合、再次编队，两架飞机保持2米的高度差，进行“蹭头皮”式的上下编队，僚机一会儿从右往左，一会儿又从左向右，反复体验两机处于上下、左右位置时，长机尾流对后面飞机操作的影响。他们轮流担任长、僚机，在数十个架次的试飞中，初步掌握了飞行技术要领。

1988年10月的一天，试飞进入第二阶段——模拟空中加油编队组织试飞。一架轰炸机和两架教练机一起停在起飞线上，看上去犹如一座楼房前停着小吉普车。要想完成这几架大小相差十分悬殊的飞机的超密集编队，危险和特情是难以预料的。来自空军、海军、航空工业研究所和飞机制造厂的领导及科研人员，都十分关注这次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试飞。

担任轰炸机机长的是原北京军区空军的一位副团长，他是有多年飞行经验的特级飞行员，听了同型战斗机超密集编队的情况介绍后，心里不免有些发怵。登机前，他紧紧握住王景利的手：“老王，要是飞不进去，千万别硬往上靠。”

一发绿色信号弹腾空而起划破天空，一架轰炸机和两架教练机相继呼啸着直刺苍穹。三架飞机起飞后不久，王铁翼与王景利驾驶的教练机慢慢向大飞机靠拢，右上方有一架飞机执行摄像任务。轰炸机保持设定高度和速度，王景利驾驶飞机向轰炸机切入。10米、8米、6米……眼看着教练机的空速管几乎要碰到轰炸机的副翼了，轰炸机机舱内通信、射击、领航人员和机长紧紧贴在飞机舷窗上，8只眼睛瞪得大大的，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窗外的一切；右侧飞机上的摄像人员，竟然惊呆了似地忘了调整摄像机的焦距；地面的人都长长地伸着脖子仰着头，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。

“5米、4米，到位了!”就在领航员近乎变了腔调儿的提醒中，猛然间，王景利感到像有人使劲往上掀右侧机翼，教练机向轰炸机滚转而去，眼看两机就要相撞！这突如其来的险情谁也没有料到，专家教授在授课时也没有讲到。王铁翼与王景利互相提醒着，紧张得连语调儿都变了，他们的衬衣已经湿透了，头盔里也浸满了汗水。就在一刹那间，王景利屏住气用力蹬跄、压杆，修正坡度。他们以精湛的飞行技术和超人的胆量，很快制止了飞机的翻滚，保持了飞行的平稳状态，并咬住牙关坚持了5分钟。事后得知这是大小飞机编队时相互吸引造成的。

这次试飞成功后，他们先后又用3个机型进行了试飞，在飞机上分别挂上两枚导弹，挂满3个副油箱，全副武装地以实战形式进行试飞。他们两人轮流试飞了10多架次，冒着生命危险取得了大量宝贵的飞行参数，掌握了超密集队形编队的技术要领。

随着试飞的顺利进行，上级科研部门对试飞成果给予了充分肯定。他们的编队飞行技术也有了飞跃：从切入到编好队，由原来的5分钟缩短到后来的半分钟；保持编队时间也由5分钟延长到了8分钟；加油机转弯时也能保持住队形。他们进行的超密集编队试飞录像带送到北京，空军首长仔细观看后当即表扬，称赞模拟空中加油试飞的成功，为决策部门提供了重要依据。

空中加油模拟编队领先试飞的成功，填补了空军试飞史上的一项空白。后来，王铁翼获得了“功勋飞行人员金质荣誉奖章”。

苦练精飞，全域加油

歌里那句“要想练就绝世武功，就要忍受常人难忍受的痛”既是勉励也是鞭策。

南部战区空军航空兵某部是中国空军组建的首支空中加油机部队，他们始终把实现“全时段升空、随空域加油”能力作为目标，先后实现从简单气象到复杂气象、从陆上到海上、从一般条件到复杂战术背景、从小分队到大规模成建制加油等多个突破，为大国空军插上了“隐形的翅膀”。

本世纪初，空军决定开展海上加受油试训。由于海上参照系相对较少，加上海天一色、条件复杂，一旦加油不成功，将导致战机油量耗尽无法返回地面，后果不堪设想。该部飞行员顶着压力摸索经验，反复进行地面演练和预想。正式试训那天，随着一颗绿色信号弹升空，空中加油机扶摇直上，消失在云海深处。旋即，歼击机编队昂首直上云霄，很快就与空中加油机会合，随后在海空上演惊世之“吻”……

战术背景下空中加油，是提升航空兵远程打击能力的关键一环。对于加油机部队而言，从训练加受油向基于实战背景下的战术加受油转变，才是基于关键能力的突破。列装之初，这支部队首次派出2架加油机参加演习，因为种种原因表现不佳。对当时空中加受油刚刚起步的他们来说，实战化条件下加油机使用是一个崭新的课题。

如何破局？官兵们给出答案：勤学、苦练。为验证所学所想，他们结合加受油普训任务，主动设置复杂电磁环境干扰、对抗空战等不同战术背景，总结出多种空中加受油实施方法，形成一系列新模式新战法；通过与歼击机部队、地面指挥所的不断磨合，部队战术配合、空中协同、空中搜索等能力都有了较大提高。

在一次体系对抗演练中，战机经过一轮空战后油量告警。部队接到命令后，迅速出动加油机飞抵加油空域。但这条空域仅能够为加油提供几分钟左右的空档期，领航员王朋飞果断引导加受油编队上升高度会合。“进入加油位！”加油员迅速指挥歼击机开始对接。“6米、4米、3米……对接成功！”航油源源不断地快速注入战机体内。很快，加油完毕，歼击机迅速脱离加油机重新向战场飞去。

近年来，随着实战化训练的深入推进，越来越多的航空兵部队苦练精飞，锤炼空中加油技能，祖国大江南北、远海空天，处处留下了空中加油受油的航迹。

2020年10月下旬，西部战区空军航空兵某旅组织空中加油课目训练，3名新员首次接触空中加油课目，地域跨度大、人员分散广、技术层次杂，是他们面临的现实考验。而随着体系化训练日益深入，预警机也融入到了该旅空中加油训练当中。

“计时起飞！”随着指挥员一声令下，战机飞赴加油空域。目视寻找加油机，随后并入预警机指挥链路，在其指挥与控制下快速完成对加油机的搜索发现。加油完成，受油机退出脱离。

这世上没有理所当然，只有竭尽全力，才能看起来毫不费力。飞行训练更是如此。每当一组空中加油的训练刚结束，大伙儿便聚拢到一起判飞参看视频，细致查验实施的具体情况，一起讨论交流评定实施质量分析问题所在。

作为这3名新手的师父，刘先辉带领他们一路飞行一路成长。在3人成功完成任务后，刘先辉以《下山》为背景音乐给自己的学员们制作了一个视频，歌里那句“要想练就绝世武功，就要忍受常人难忍受的痛”既是勉励也是鞭策。

东部战区空军航空兵某团将空中加油训练安排在一个寒冷的冬天。虽然寒风凛冽，机场上却是一派火热景象。上午9时，飞行员汤伟炜率先加力升空，完成低空突防后，机动至预定空域与加油机会合。灿烂晴空中，软管锥套绽放如一朵纯白伞花，受气流的影响不断摆动。汤伟炜沉稳操作战机，准确取好高度差，找准速度上的平衡点，步步接近目标，一瞬间受油探头精准插入锥套。加油完毕后，汤伟炜柔和操纵战机脱离尾涡区，返航着陆。

接着，加油训练经验较少的飞行员姜晓光驾机飞抵目标空域，加受油机保持相对稳定队形不断前进。然而随着距离不断靠近，锥套摆动愈发强烈，战机的抖动也愈发剧烈。就在他尝试对接时，不稳定气流突然袭来，刚碰上锥套边缘的探头又随即断开。关键时刻，姜晓光请示改变高度层，重新调整参数，再次进行尝试。这一次，探头终于成功插入锥套中心。尽管成功“穿针”，一下机，他还是来到飞行讲评室，回看视频，细致复盘，与战友交流飞行心得，探讨技术要领，随后带着复盘成果，准备第二架次加油训练。

日暮西山，最后一架战机顺利归巢，为当日训练画上圆满句号。飞行讲评室内依旧战味十足，参训人员正结合飞参数据和视频开展深入讨论，进一步精细化加油对接动作，总结加油技术技巧，准备在第二日加油训练中飞出更好水平、更优成绩，不断提升部队远程作战能力。

鲲鹏展翅，实力出圈

运油-20应用到实战中，会极大增强我国空中力量的巡航和打击力度。

运-20运输机代号“鲲鹏”，是我国自主研制的新一代大型运输机，2013年1月首飞，2016年7月正式交付部队。这些年，印着“八一”军徽的运-20，飞越大洋、飞越高山、飞越时区、飞越经纬，航迹遍布各大洲多个国家。

运油-20空中加油机是运-20运输机的衍生型号。早在前几年，网络上就开始流传运油-20的相关消息或照片。在2021年9月第十三届中国航展上，运-20总师唐长红院士介绍，运-20不仅可以做战略运输机，还可以作为一个重要平台在其基础上改装多型特种飞机，例如改装成为加油机。2021年11月28日，根据央视新闻援引台媒消息，当天解放军共出动了27架飞机，包括2架空警-500预警机、5架轰-6K轰炸机、6架歼-10战斗机、1架运-20加油机等，消息一出，引发热议。

在2022年7月31日的空军航空开放活动新闻发布会上，中国空军新闻发言人申进科宣布，新一代空中加油机运油-20投入新时代练兵备战。仅4天后，东部战区在台岛周边六大区域举行军事演训，空军和海军航空兵出动上百架战斗机、轰炸机等，飞赴台岛北部、西南、东南空域，执行跨昼夜联合侦察、空中突击、支援掩护等任务，央视发布的演训视频中出现了运油-20的身影。这是运油-20第二次公开亮相。

央视的官宣节点很耐人寻味，这个节点正好是美国佩洛西进行亚洲之行，选择这个时间官宣中国的加油机消息，传递出一种震慑美军的信号。的确，运油-20能够极大扩展中国空军的攻防范围，将战场向太平洋方向推进，其对中国军队的重要意义，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要超过新型航母下水。

李彦是空军航空兵某团团长，在2022年11月第十四届中国珠海航展上，他与战友驾驶运油-20每天进行一场飞行表演。根据航展上公布的信息，运油-20机长约47米，翼展约50米，最大起飞重量200多吨。军事专家分析，除掉加油系统，运油-20传输载油量应该在54吨以上，是轰油-6的三倍，可至少为6架重型双发战斗机进行空中加油，大幅增加战术飞机的滞空时间。

运油-20虽然体型庞大，然而在飞行表演中，它却表现极为敏捷，除了快速着陆，也能快速起飞。“我们针对航展设计和规划了一个比较有特点的短距起降表演动作，它充分体现出这款飞机的性能，也是为了满足我们的作战需求，那种未知的一些地面防空武器和一些单兵作战武器，可能会造成机组对于这种区域的安全性的未知，所以说我们在加入机场以后，以最短的时间、最小的半径和范围来操纵飞机，这样如果在战场环境下能够最大提高生存率。”李彦说。

升空之后，无论是快速爬升还是快速俯冲，无论是蛇形机动，还是带管飞行，运油-20所表现出的灵活性给观众留下了深刻印象。而据李彦介绍，经过多次磨合和加油任务对接之后，受油机部队普遍反映，运油-20与其他的加油机相比，加受油的难度明显降低。

在飞行表演中，运油-20释放出3根加油管，来重点展示它空中加油的功能。根据相关消息，目前运油-20可以为空中“三剑客”歼-20、歼-16、歼-10C战机进行空中加油，甚至可以边转弯边加油。运油-20应用到实战中，会极大增强我国空中力量的巡航和打击力度。

随之而来的是，越来越多的军事行动中，我们看到了运油-20空中加油机的身影。2022年11月30日，中俄两国进行联合空中战巡飞行时，运油-20空中加油机配合的歼-16重型战斗机进行了远程飞行，但令人感到意外的是，除了轰-6K轰炸机在俄罗斯境内的一处机场进行了着陆以外，运油-20空中加油机也罕见地抵达了俄罗斯，虽然在此前一段时间，运-20运输机多次抵达俄罗斯境内机场，但是运油-20空中加油机还是首次。

战略空军，航油先行。在未来战争中，空中加油机对延伸空中力量的作用范围、提升空军作战效能至关重要，对于国家战略投送、远程作战和本土防御具有极大的战略价值。我们期盼着中国空中加油机不断提升“全疆域、全时段、全天候”加油能力，斩获必备技能、练就制胜招数，迎接新的挑战与机遇，在高远辽阔的海天，一路凯歌一路飞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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